雨定尘v

兴趣使然地讲故事,瓶邪,荼岩,维勇,杰埼,一年生不拆不逆

【瓶邪】《张家无邪狼》第二十七、二十八章

 第二十七章 盘马

  阿宁被气浪冲飞,一个前滚翻终于稳住了身体,乌黑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忿恨地看着燃烧地的屋子,她咬了咬牙,头也没回地逃进树林。

  当张起灵他们听到爆炸声从医院匆匆赶来时,只看到阿宁的背影。胖子还没把事情全部告诉张起灵,所以张起灵不知道阿宁是谁,但胖子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,吴邪一定还在火海里。

  高脚楼这时火势极大,冒出了滚滚浓烟,热浪冲天,根本没法靠近,一看就知道已经烧得没法救了。高脚楼后面的山也烧了起来,灌木丛一片焦黑,火还在往上蔓延。村民四面八方地赶来救火,他们先扑山上的火,因为山火一旦烧起来后果非常严重。

  胖子心急如焚,只能在外面打转,突然身边人影一闪,张起灵直接冲进了火场。胖子狠狠跺了跺脚,这张起灵平时看着聪明,这时候怎么这么笨,火场中心可能有上千度,这样毫无保护措施冲进去,人都能给烧熟了。

  这温度是血肉之躯难以承受的,阿宁身为女性纤细的身体更无法承受,作为首领时,吴邪曾无畏地保护过母狼和小狼,尽管不是自己的妻儿,所以吴邪下意识地救了这个要强的女人。

  而吴邪在爆炸的一瞬间掀翻了一张桌子抵挡气浪,整个人趴在桌后,在冲力最大的时刻化了原型。狼毛分为两层,里面的毛发温暖柔软用来保暖,而外面的毛发用来抵挡风雪尘土,硬挺浓密,而吴邪外层的毛发更是此中翘楚,在火焰的帮衬下根根竖起,如同锋利的剑刃,为吴邪抵挡了大部分冲击。 

  自己的身体,吴邪自己多多少少知道,正在发生着令人惊喜的变化。他活得比一般狼都要长,所以他明白这不是自然中的变化。一条狼变成人这已经超越了自然界的范畴,吴邪不傻,他知道这一切是多么的不正常,他不确定这是张家给他带来的影响还是长白山的力量,他只知道,想和张起灵并肩前行他必须更强。

  当张起灵找到吴邪的时候,他正蜷缩着身体脸朝下趴着,因为趴着所以前胸没受什么伤,后背的衣服几乎烧毁了,裸露的皮肤重度烧伤,有些地方已经起了水泡。

  虽然伤得很惨但已经比张起灵想的要好多了,在这种冲击之下,他本已经做好打算看到的是横飞的尸块,人至少现在还活着。

  吴邪后背的皮肤看上去只要按上去就会血肉模糊,现在随意碰他只会造成二次伤害。吴邪身上几乎没地儿下手,这里形势又严峻,张起灵脱下自己的衣服裹着吴邪,尽量扶着他的前面让人趴在背上背了出去。

  等两人冲出去,张起灵自己也烫伤了不少地方,胖子喊人赶快把人送卫生院去。赶来的阿贵掀起衣服一看,一股扑鼻的焦肉味,阿贵露出可怖的神色。

  “咱们这儿的卫生院没这个条件,这么重的伤送过去也是感染致死!”阿贵的手都有些抖,他想了想又突然像是有了什么办法,凑到张起灵面前悄悄说:“年轻人,要不你去那山里找找盘马老爹,传闻他是个巫医,能治百病。”

  胖子是不相信这种迷信说法的,他曾听闻巫医把发烧的小儿治死,可实在也想不出其他方法了,吴邪已经昏迷了过去,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

  张起灵背着吴邪就往山上走,本来胖子也是要跟去的,但阿贵说那盘马不喜欢吵闹,脾气又古怪,万一生气了可能就不给治了。

  张起灵在平地上背起吴邪当然是非常轻松,但在这起起伏伏的山地上,草丛有半人高,泥土松软得像雪地,稍稍不慎就会滑坡。背后的吴邪又浑身是伤,张起灵控制着尽量不让自己或者别的东西碰到他,他自己又没什么力气抓着自己的脖子,张起灵只好托着他的屁股往上抬。

  突然肩上吴邪的脑袋对着张起灵的耳朵轻轻哼了声,张起灵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四周,没过几秒草丛一阵骚动,接着一只小牛般大小,吊睛白额,似豹非豹的动物从草丛里窜出上半身,一张脸狰眉狞目,好似京剧脸谱里的凶妖一般。

  猞猁,进化到顶点的哺乳动物捕食者。狡猾多端,身手敏捷,像闪电般直击人咽喉。

  张起灵蹲低了身体和它对视了一会儿,猞猁也在观察这个人,估量他的实力。张起灵缓缓地把吴邪趴着放在地上,显然带着吴邪战斗并不是明智的决定。

  张起灵反手握住阿贵给的猎刀,准备等猞猁攻击过来的时候一举刺伤它的眼睛,机会只有一瞬间。在张起灵聚精会神准备好的时候,身边的草丛突然分开,一个人影扑了出来和猞猁扭打在一起。

  他们一起翻进了草丛,草丛里顿时吼声、摩擦声乱成一团。张起灵还没从诧异中恢复过来,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这么接近他的身边而不被发现。

  不知过了多久,草丛中安静了下来,从里面走出一个人。是一个异常干瘦的老头,手里拿着一把瑶苗特有的猎刀,他的脸颊深深凹陷进去,裸露出来的脚踝看上去非常纤细脆弱。

  但张起灵看着挂在他肩头的猞猁,已经死了,张起灵知道这老头不是什么善茬。当张起灵的视线移到老头身上的纹身,张起灵不禁愣了愣,鹿角龙鳞,踏火焚风,和自己身上这只麒麟如出一辙。

  “猞猁的骨头可以入药,猞猁的皮毛可以保暖,猞猁可是好东西。”老头拍了拍肩上的猞猁,笑呵呵地便要走。

  “你是盘马?”在这山中年纪这么大尚能打死一只猞猁,除了阿贵所说的盘马想不出别人。

  没想到这盘马根本没有理会张起灵,径直往前走。他对这里很熟悉,走得极快,完全看不出是上了岁数的老头。

  背着吴邪太慢,张起灵为了跟上盘马把吴邪扛了起来,抵着他软软的肚皮,倒也不会伤了后背。

  盘马几乎没有奔跑,看似只是大踏步的走,而张起灵在后面已经有些小跑了,才吃力地跟上,等两人到了盘马的屋前,张起灵都有些微喘。虽说自己扛着个成年人,但对方也扛着不轻的猛兽。

  “你看看,你是不是认识我?”张起灵一手扶着吴邪,一手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自己同样的纹身。

  盘马脸上突然笑意全无,他把猞猁的尸体随手扔在院子里,叼上了一只大烟袋,吐着烟凑近张起灵的脸。

  神秘兮兮地咧开黄牙笑了笑,“我见过你。”

  张起灵跟着盘马一起进了屋,屋子里很简单,只有一些柴和一张榻。张起灵本身不用坐,但考虑到吴邪,他还是坐下了,让吴邪靠着他。

  “敢问阁下,多大了?”

  “……”张起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确切地说他自己也不知道,他隐约知道自家年龄的计算方式非常特殊,自己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年轻,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。

  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我是在三十年前见过你。”盘马盘着腿坐下,又吸了口烟继续说:“我年轻的时候出去混,帮一个叫大金牙的拉过货,那时候有个姓张的大户人家。”

  盘马靠在墙上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,“那时候年少无知,对这户人家充满了好奇,所以就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的,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给我的惩罚。”

  盘马摩擦着自己的纹身,声音有些歇斯底里,“他们给我印下了这个纹身,这样走到天涯海角我都逃不开张家人的控制。三十年了,我听说张家也没落了,没想到居然还如此咄咄逼人。”

  “我不是为了此事而来,我是为了救人。”张起灵对于他的苦情诉说没有任何印象,但对于自己本家的残酷与严格却没有一丝惊讶。

  盘马看了昏迷的吴邪一眼,这是盘马第一次注意吴邪,之前从未正眼看过他。

  “我不会帮你,也不会救他,因为你们两个身上都有那股子死人味。你们两个在一起,早晚有一个被另一个害死。”盘马说得极其厌恶,似乎张起灵吴邪二人真是全身散发恶臭,让他无法忍受。

  张起灵并不知道他所说的死人味是什么,盘马厌恶张家的同时又是如此恐惧张家,他很有可能把这种恐惧和死亡联系在了一起,对张家人特殊气味的恐惧。

  张起灵突然觉得脑中一阵抽搐,扶着额耳边突然回响一个苍老的声音。

  “成为张家族长,成为真正的张起灵。”

  

  “如果你能救他,我可以保证张家人不会再来找你。”张起灵闭着眼,扶着额头缓缓开了口。

  “你拿什么保证?”

  “我是族长——张起灵。”

  张起灵睁开清明的眼,深深看了盘马一眼,虽然并无威胁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威慑。盘马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,半晌才去柜子里拿出了瓶瓶罐罐的药。

  张起灵伸手脱了吴邪身上披的衣服,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露出后背给盘马上药。

  盘马先是戳破了那些水泡,流出了不少脓水,再撒上了一种药粉。这种药粉呈微黄色,洒在受伤的皮肤上仿佛在沸腾滋滋滋冒泡。

  吴邪一开始便有了些哼哼唧唧,待上了药粉,后背火烧火燎的疼,整个人在张起灵怀里挣扎了起来。

  “毛,毛,毛都要烧秃了……”吴邪迷迷糊糊地在张起灵耳边喊。

  张起灵抬着手,也不知道手往哪儿放,只好抓着吴邪的手腕防止他挣扎。一时不知所措,说话没经过脑子,竟然顺着吴邪轻轻安抚:“没事,本来就没多少毛。”

  吴邪这么一闹倒是打破了僵硬的气氛,盘马也笑说:“我从没见过这么怕疼的张家人。”

  “他不是。”张起灵抬起头淡淡地回了句。

  盘马意味深长地笑笑,说:“我是老了,不过我这鼻子可不老。”

  最后盘马再三确定了张家不会再找上门来,才送两人离开,离开前对张起灵说。

  “我那时候不小心听到的,就是张启山和少年时的你的谈话。”

 

  吴邪的背上完药已经可以包扎起来了,张起灵还是让他趴在背上背着,显然盘马的药是有效的,一路的摇摇晃晃已经让吴邪有些清醒了。

  “吴邪。”

  张起灵叫了一声,吴邪也不知听没听到,轻轻哼了一声。

  “不管发生什么事,先保护好你自己。”

  终究是在意盘马的那句话。

第二十八章 上山

  盘马虽然是个固执的老头,但他还有两个儿子,为了两个儿子以后不再受张家影响,他拿出了真药来治疗吴邪。这药的确有效果,当天晚上吴邪便从昏迷中醒来。

  吴邪趴睡在床上不能动弹,胖子把翡翠狼牌重新挂到了吴邪脖子上。

  “这好东西天真你可得保管好啊,我看那天云彩从你房里拿了说要让小姐妹见识见识,给我狠狠说了一顿,这么重要的东西,哪能拿出去给人看?我胖子可不会为了泡妞对不起兄弟。”胖子邀功似的拍着吴邪没伤到的肩膀说。

  他们俩虽然认识得也不久,却是有缘分,小哥沉默不语,就只有吴邪和他说相声似的斗嘴。所以胖子以为吴邪肯定会反驳他,和他斗嘴,不过奇怪吴邪这次却异常沉默。

  那药也是神奇,吴邪背后本来溃烂般的伤口在三天间全部结痂脱落。张起灵这几日正在准备入山的装备,吴邪一人无所事事地待在医院,他已经能翻身了,终日在床上翻来覆去,无聊度日。

  但是在这三日里,却发生了一件大事。云彩的尸体被人在溪边发现,死于枪杀,阿贵哭得几次差点昏过去,就连胖子都红了眼。胖子决定就送张吴二人到这里,接下来他会待在阿贵家里一阵子,他说要找出杀害云彩的凶手。

  吴邪直到上山的那天也没有告诉胖子,云彩可能是因为任务失败才被上面的人所杀,没有告诉胖子云彩的真正身份。那时候吴邪的情商还没有健全,他隐约觉得应该要这么做,却不知道为什么。

  阿贵介绍来的两个向导一个叫拉巴,是个四十多岁的藏人,但是藏人往往肤色黝黑,满脸皱纹,普遍显老,所以他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了,另一个人张起灵说名字的时候,吴邪没有听清那个字节,就没再问。

  吴邪看过张起灵准备的行李,有安全带、铁锁、绳套、冰镐、冰爪、雪杖、高原打火机、冰锥等吴邪从来没见过的东西,吴邪好奇地从行李里一件一件拎出来看看又被张起灵放回去。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可能救到他们的命,这些救命的东西张起灵分成了两个包,自己和吴邪各一个随身背着,不让向导经手。

  张起灵给了吴邪一个手表,是登山专用的,能够根据大气压的变化来判断所在高度,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,有时候能救命。那个进口手表很贵,他们目前的经费只买了一个,张起灵自己没有戴,他说他不需要。

  真正进了白雪皑皑的大雪山,吴邪不禁抖了抖,再厚的衣服也比不上自己毛皮御寒。明明看着密不透风的衣服,那冷风一吹还是感觉从各个缝隙透进来冻得钻骨。

  走过一个冰封很久的湖面时,上面积了一层雪,脚会陷进去,一陷进去吴邪就不得要领地用力,可下面冰壳子又滑,吴邪已经溜冰似的滑了几圈了,每次都是张起灵在他快摔的时候扶住了他。

  在吴邪第三次“溜冰”的时候,张起灵啧一声停了下来,吴邪还以为他生气了,没想到他从包里拿了冰爪,蹲下身把它绑在了吴邪脚底,这样冰爪就能透过那层雪紧紧抓住下面的冰,就起了防滑的作用。

  这还不错,不过没有自己的爪子好用,吴邪心想。

  “这风刮得我们到晚上也走不了十几米,完全再浪费体力,我们还是歇歇吧。”拉巴对前面的张起灵喊,这一路他察言观色,知道张起灵才是真正的东家。

  “那就歇歇吧。”

  四个人贴着山壁停了下来休息,吴邪深深地和拉巴对视了一眼。老实说他很讨厌这个人,刚才经过冰湖其他人多多少少有点踉跄,而这个拉巴完全不靠冰爪就能轻易过去,看得出是经常在雪地上走动的人。

  但他这一路上却一直要求休息,仿佛在故意拖延时间,而张起灵从来没有拒绝过。和拉巴相比队伍里其实还有另一个雪地老手——曾经在雪域里奔跑的吴邪,刚才的风压明明继续走下去才是对的,这一休息不知何时才能再启程,不过吴邪看另一个脚夫的确已经步履轻浮也就没反对。

  拉巴和另一个脚夫挤在一团,吴邪和张起灵站在一起,中间隔了些距离。这是吴邪讨厌的另一个地方,那个拉巴总是和另一个人悄悄说话,还时不时地看看吴邪他们。吴邪知道他们正在打量自己和张起灵,这种探索和打量的目光让吴邪浑身不舒服,也不再去看他们了。

  等风小了一点,风雪下去了,本来雾蒙蒙的一片终于清明了,也终于看清了前面还有一队人。

  “平时这条路可是鸟不拉屎,怎么今年这么吃香。”另一个脚夫奇怪地说。

  吴邪眼睛尖,再说这场景也是他见怪不怪的。

  “他们都死了。”

  拉巴仔细一瞧,那些黑点的确都不在动,几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眼还是决定去看看,指不定有幸存者。

  在一望无际的白色里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,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,所以刚刚明明很近的距离几个人走了很久才到。

  那是一些外国人,吴邪一闻就知道这些冻肉不新鲜了,应该有些年头。的确在缺乏食物的季节吴邪一族也经常吃冻死的动物,但不意味着它们喜欢冻了好几年的,当然谁都更喜欢新鲜的。

  这些人当时应该也和他们一样在避风,因为他们贴着山壁,但是时间却永远停留在了他们休息的那一刻,神经一放松,他们可能死于心脏麻痹或是因为睡过去而冻死在这里。很多人的后背完全黏着石壁,吴邪想如果把他们撕下来,可能会撕下一层露出里面内脏,虽然不再是热乎乎的,不过他们还是幸运的,因为没黏住的直接被吹到了悬崖下。

  他们的尸体没有用了,但是他们的包裹里可能有有用的东西,所以张起灵拿走了他们的包裹。

  等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雪洞,他们才打开包裹。里面有两个金球,一块黑色的铁块和一本外国人的笔记本。

  张起灵显得对那本笔记本充满了好奇,而拉巴看见那金球已经看直了眼。趁张起灵聚精会神看笔记的时候,拉巴突然抢走了两个金球塞进衣服里拔腿就跑,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干惯了这行,竟然不用任何工具跑得飞快。他本来就没想把张起灵他们带进山,有了这两个金球,他已经比张起灵还富裕了,想想家里的孩子拉巴还是打消了那一点对张起灵的抱歉。

  张起灵不知道是看得入神没反应过来还是故意的,竟然就这么放他跑了,吴邪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,他立马顺着那个方向追了上去,任张起灵在身后喊他也不回头。

   吴邪被满心的愤怒冲昏了头脑,一激动居然跑得能跟上拉巴,拉巴往后望望竟然向后扔了把藏刀,可惜一下被吴邪侧了脸擦了过去,只留下一条血痕。

  吴邪奔跑着,大脑一片空白,想到了拉巴刚接待时的热情好客,不知怎么又联想到了和阿宁赛马的时候,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张起灵趴在自己身上对自己说“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。”

  不知不觉他没发现自己身形一矮,竟然变回了白狼的样子。狼的爪子很适合在雪地上奔跑,它们的爪子能稳稳地踩在松软的雪上,而狭窄的前胸能破釜沉舟地劈开积雪,没多久他就逼近了拉巴。

  “有狼!”拉巴无意回头看了一眼,差点吓晕过去,脚一软一下跌倒在了雪地上。

  吴邪呲牙咧嘴地一步步靠近,竟然能从狼的喉咙里发出低哑的人声。

  “我从来不忌讳在人类面前表露自己的凶残,而你们人类却戴着虚伪的面具,嘴里说着仁慈,手里拿着刀子。”往事一幕幕浮现,他一心想成为的人类,竟然是这样不堪的存在,吴邪的理智一下被愤怒覆盖,从挂着狼牌的位置源源不断地力量灌注全身,愤怒之情变为实体在毛发表面形成了红色摇曳的光晕。

  吴邪一步一步走上前,某一步落地时,突然雪面出现了裂缝,直接塌陷了下去,吴邪意识到想跳开的时候又被下面的一股力狠狠拉了下去。

  下面有活物!

  不到一秒一人一狼直接没入了雪中,在雪下什么都看不清,吴邪胡乱挣扎了一阵,估计那东西嫌吴邪的爪子太利直接把狼扔了出去,吴邪一落地直接变回人样一屁股摔在了地上。

  这情景一时他也愣住了,被雪这么铺天盖脸一浇,也清醒了几分,忘了刚才两人在对峙,竟想把手伸下去捞人。

  “别动!”

  刚跑过来的张起灵见吴邪伸手,立刻喝止了他。自己蹲下伸出两根手指一下戳进了雪里,他可能夹着了拉巴的皮带直接一把把人扯了出来,拉巴一出来,张起灵一手拉着迷糊的拉巴,一手拉着吴邪离开了这个区域。

  “那是什么?”吴邪似乎也受到了惊吓,有些呆滞地询问。

  “是棕熊,守卫寺庙的棕熊。”张起灵摆摆手没让吴邪再问下去。

  而他最后还是让拉巴带着金球和另一个脚夫回去了,拉巴恐惧地看了吴邪一眼,一言不发地逃下了山,一路呢喃:“神明,原谅我…神明,放过我……”

  白色的狼在藏地人民心中示为神圣的存在,拉巴自认为受到了神的惩罚,此后再也没做过这种勾当,也没向人再提起此事,不过这都是后话。

  吴邪不可思议地质问张起灵,张起灵只是背对他收拾好了剩下的行李,不愠不怒地说:“吴邪,你最近很易怒。”

  “他,他偷了你的东西。”

  “那不是我的。”张起灵回答了一句就让吴邪哑口无言,他收拾好东西站起来把吴邪漏在衣服外的狼牌塞进了里面,“吴邪,你要学会控制你自己。”

  那语气老气横秋的神色配在张起灵这张年轻的脸上,说不出的可笑。吴邪的气也从张起灵出现的那一刻就消了,鼓了鼓脸颊,低垂着头,说了句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吴邪毕竟不是人,披着人皮骨子里还是狼,人与兽的最大差别在于人能够约束和控制自己的行为。吴邪自知一时生气做了出格的事,所以像个乖学生一样认了错。

  他们谁也没发现,对于这种一个教训一个受教的模式,两个人都是如此自然。

  “可是现在没了向导,我们怎么办?”吴邪问。

  “我们已经不需要向导了。”张起灵指着远处的一个二层小楼说。


评论(6)

热度(72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